哈德良回忆录 pdf mobi txt 2024 电子版 下载

从西塞罗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段时期“曾出现一个独特的时刻，彼时，众神已灭，基督未显，唯人独存”！我的人生将有一大部分花在试图定义、然后描绘那独存于世并与全人类息息相关之人——玛格丽特·尤瑟纳尔。

哈德良，原名普布利乌斯·埃利乌斯·哈德良（76.1.24—138.7.10，绰号勇帝），罗马帝国五贤帝之一，生活于罗马帝国鼎盛时期。在位期间，他停止东方战争，与帕提亚国王缔结和约，改革官僚制度和法律，在不列颠岛北部建造了横贯东西的“哈德良长城”，并主持了大量艺术、建筑项目，如重建万神殿等。

《哈德良回忆录》一书采用书信体，透过老迈的哈德良留给十七岁继任者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书信，娓娓道来一位尊贵的帝王，在生命终结之即，对人生、社会、爱情、政治、艺术等命题的观察与思考，也描述了他如何从军人一步步成为王者。书中不仅为皇帝呈现了文人、艺术家、旅行家、情人等诸多形象，还大量还原了古罗马时代的历史细节，既是一本写人生、写历史的小说，也反映了作者对人类文明的深刻思考。

亲亲吾魂，温柔飘然

形形色色，百转千回，变化万千

巩固江山

金色年代

奥古斯都纪律

坚忍

《哈德良回忆录》创作杂记

书目注记

作者 |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Marguerite Yourcenar, 1903-1987）

法语小说家、诗人、翻译家、文学批评家，16岁即以长诗《幻想园》崭露头角，1951年出版的《哈德良回忆录》同时得到费米纳奖和法兰西学院大奖，并获法美两国批评界一致高度评价。1968年出版的另一部代表作的《苦炼》则获费米纳文学奖。

此后，尤瑟纳尔奖项不断加身——1970年当选比利时皇家文学院院士，1980年法兰西学院首位女院士，1986年被授予法国第三级荣誉勋位和美国艺术家俱乐部的文学奖章，1987年当选美国文理科学院院士；另获法兰西学院大奖、荷兰伊拉斯谟奖、摩纳哥皮埃尔亲王奖等多个文学、文化奖项。尤其值得强调的是，她是入选法兰西学院的第一位女性——这个由红衣主教黎塞留创立的学院是法国学术界的最高权威，院士包括孟德斯鸠、伏尔泰、孔多塞、维克多·雨果、托克维尔、小仲马等一众彪炳史册的人物。

尤瑟纳尔的独特性引人注目——作为一位没有界限的作家，玛格丽特·尤瑟纳尔关注大写的人类和历史，写作风格严谨而隽永，知识积累与储备也极为庞大。她的作品特色在于对古代文明和历史变迁的丰富知识，以及尝试理解人类行为的动机。一句话，她是那种能够有效思索世界和人类的作家。因此也有学者认为，读尤瑟纳尔的作品，就像读普鲁斯特或者托尔斯泰一样，感觉到的是时代、是生活的整体在流动。

译者 | 陈太乙

法国Tours大学法国现代文学硕士、法国Grenoble第三大学法语外语教学硕士暨语言学博士候选人，曾任中学及大学法文兼任讲师。其所翻译的《哈德良回忆录》被梁文道评为该书四个中译本中最好的译本。

暂无出版社相关信息，正在全力查找中！

暂无相关书籍摘录，正在全力查找中！

在线阅读地址：哈德良回忆录在线阅读

在线听书地址：哈德良回忆录在线收听

在线购买地址：哈德良回忆录在线购买

只有一个项目，我自认较一般人优越：整体而言，我比他们自由，也比他们勇于服从。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真正属于他们的自由与束缚。他们诅咒身上的铁链镣铐，有时似乎过于夸大。另一方面，他们任时光在放荡中无端流逝，不懂得自行编造较轻的枷锁。而我，比起获取权势，我花更多心力去获取自由，争权夺势也仅是为了拥有自由。我感兴趣的不是自由人的哲学（所有这方面的探讨企图都令我厌烦），而是技巧。我想找到意志衔接命运的那一点，找到戒律能协助天性，而非约束其发展的关键。……我梦想的是一种更隐秘的默认，或更柔软的回应。对我而言，生命宛如一匹马，须先尽力驯服调教，然后配合它一起律动。……我努力逐步去达成这种几近纯粹的、自由或服从的状态。……

但我施行得最困难的，也是最奋力的，仍属顺天应人之自由。我决心不论任何境遇，都要处之泰然；在我尚未独立的那些年，若是我将压抑束缚视为一种有用的练习，那么其中的苦涩不甘，甚或屈辱恼怒都将消失。当时所拥有的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强迫自己只要完全拥抱它，并尽可能彻底品尝。再怎么平淡乏味的工作，只要我愿意狂热视之，做起来就不觉得辛苦。一旦对某样物品感到嫌恶，我就把它当成研究题材，强迫自己机伶地将它变通成一种快乐的泉源。而对无法预料或几近绝望的变故、埋伏或海上风暴，既然已确保不伤及无辜，我便专心随机狂欢，享受此事所带来的出乎意料，而陷阱或风暴都可整合融入我的计划或构想，毫无冲突。即使在最凄惨的境遇中，我亦看见，到了某个时刻，山穷水尽，反而去除灾祸一部分恐怖感；我当失败是我的一部分，我愿意接受。万一我必须忍受折磨煎熬，尤其人少不了病痛，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淬炼出特拉塞亚那样无动于衷的意志，但至少，我有办法放任自己呐喊出来。以这样的方式，揉合保守与胆识，悉心调和屈从与反抗、极度苛求与谨慎退让，我终于接纳了我自己。

对每个人而言，生命是一场已被接受的溃败。说我来日不多、寥寥可数，有何意义？世事本来如此，人人皆如此。其实我们始终朝那目标前进，未曾休止；只因地点、时间和方式不明，致使终点难以辨识。

但我的心思更悬念于另一张脸。从他走进我生命的那一刻起，艺术便不再奢侈，而成为一种资源，一种救援形态。我要全世界认识这张脸：时至今日，这孩子的画像比任何显耀名门或皇后都多。首先，我一心想用雕塑的方式存留他不断演化的美貌；后来，艺术变成一种魔术，能唤出一张逝去的面容。巨幅人像仿佛可如实表达我们对珍惜之人的爱有多少。那些图像，我要它们如凑近观看时一般巨大，如噩梦的观影及亡灵一般巍峨庄严，如这段回忆所残留的那般沉重。我要求一个完美的成品，不，是纯粹的尽善尽美，所有早夭于二十岁男孩在爱人心目中的那个神的形象，而且作品还要与本人不分轩轾，流露家常姿态，不可疏漏这张比美还珍贵的脸庞上任何不同凡响之处。为了保持一道浓眉的粗线条，一片嘴唇略微肿胀的弧度，我不知费了多少唇舌……为了让一副终将腐朽或早已毁损的躯体永垂不朽，我绝望地仰赖岩石之恒久，青铜之忠实；但我亦仍执意每日以混合了酸液的油涂抹大理石，让石材展现青春肉体之光泽，乃至柔润。无论我身在何处，这张独一无二的脸庞时时浮现。我糅合各号神祇，将祂们的性别及永恒象征打乱重组：刚强的森林女神戴安娜搭配忧郁的酒神巴克斯；角力场上魁梧的荷米斯变成两倍大的沉睡之神，头依靠在胳臂上，如落花般凌乱。我察觉到一名沉思中的少年与英姿焕发的雅典娜多么相像。

尽管周围尽是传奇人物，但我甚少喜欢年轻人，尤其不爱年少时的自己。仅就那段岁月来看，在我眼中，总被夸大的青春常常像是一段琢磨不当的人生时期，朦胧不明，形体难辨，不易掌握且脆弱不堪。

別人設法給我解愁，到達泰伯數日之後，得知皇后及她的隨侍人員曾經兩度前往門儂(Memnon)大巨山腳下，想一聽傳說中的神秘聲音，在清晨時由石頭中發出。這是旅者都想親身經歷的奇景，結果神秘的聲音並沒有發出。有人迷信，以爲非我在場巨石才會響。我同意陪伴婦女們前去。任何能把漫漫秋夜縮短的方法都是值得嘗試。是日清晨約五點，俄弗利昂進入我房內點燃燈火，幫我穿上衣袍，走到甲板上，天色仍然漆黑，宛如荷馬史詩中所描寫的青銅色，對人間的苦、樂一概漠不關心的天空。那件事發生已超過二十天了，我在扁舟中坐定，短程航行中，婦女們一路尖叫、害怕。

我們在離開巨石山不遠之處下船，東方泛出一條淡粉紅色的光芒，又有一天將要開始；神秘的聲音響了三次，聲音酷似一隻箭斷了弦的聲音，茱莉亞．芭比雅有滿腹詩文，馬上在現場寫下一連串的詩。

但凡安排的很好的生活都有其自由时间...我想象出一种具有同时性的自由，两种行为、两种状态都将能在其中同时并存。

在其他的一些时候，我在锻炼自己时间一种交替的自由：让感情、思想、工作随时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把它们当做奴隶...使它们没有可能随心所欲，使我用不着服服帖帖，受他们的摆布。

书籍介绍

从西塞罗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段时期“曾出现一个独特的时刻，彼时，众神已灭，基督未显，唯人独存”！我的人生将有一大部分花在试图定义、然后描绘那独存于世并与全人类息息相关之人——玛格丽特·尤瑟纳尔。

哈德良，原名普布利乌斯·埃利乌斯·哈德良（76.1.24—138.7.10，绰号勇帝），罗马帝国五贤帝之一，生活于罗马帝国鼎盛时期。在位期间，他停止东方战争，与帕提亚国王缔结和约，改革官僚制度和法律，在不列颠岛北部建造了横贯东西的“哈德良长城”，并主持了大量艺术、建筑项目，如重建万神殿等。

《哈德良回忆录》一书采用书信体，透过老迈的哈德良留给十七岁继任者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书信，娓娓道来一位尊贵的帝王，在生命终结之即，对人生、社会、爱情、政治、艺术等命题的观察与思考，也描述了他如何从军人一步步成为王者。书中不仅为皇帝呈现了文人、艺术家、旅行家、情人等诸多形象，还大量还原了古罗马时代的历史细节，既是一本写人生、写历史的小说，也反映了作者对人类文明的深刻思考。

• 作者：mumudancing 发布时间：2023-01-15 23:19:58

  这个冬天读完了王朔的《起初·纪年》，又读完《哈德良回忆录》，像是一个巧合。第一人称，长篇小说，汉帝国/罗马帝国的统治者：一位在公元前87年死去，一位在公元138年死去。死亡都是这两本书的终点。王朔的语言顽皮直至空灵，尤瑟纳尔的语言古典像缓缓流动闪着金光的大河——欧亚大陆上相隔百年的两段时空浓缩，真挚动人的广阔旅途——文人，诗人，旅人，恋人，“我”的主宰者。

• 作者：安提戈涅 发布时间：2022-12-28 18:25:56

  读完久久沉浸其中。尤瑟纳尔为我呈现出一种微妙的阅读体验：全篇像是用蜡笔进行粗描，没有细节，只见轮廓，但又兼具一种绣花的考究，修辞是带色泽与重量的，这种写法在古典史诗而非现代作品中更常见，文后收录的创作谈也证实了她浸淫在古典世界的阅读经历。许多古典史诗，像《荷马史诗》，讨论的都是英雄的必死性，而《哈德良回忆录》同样讨论的是人神的必死性，从脆弱易朽的肉身开始，哈德良追忆了一场场死亡，凝视星空的时刻、刻下希腊昵称的时刻、美少年伤逝的时刻，兴建安提诺城的时刻、选择与考察继任者的时刻……所有这些，都说明了我们对抗虚无与死亡的行径是无效的，不论其恢弘抑或精心，也就是说，尤瑟纳尔通过一种古典考究的叙事，确证了一个古典的主题。通过心心相印的法术，她不仅穿透了哈德良，也穿透了自己与众生。

• 作者：Lottie 发布时间：2023-07-10 12:23:37

  此书呈现的不止是鼎盛时期罗马帝国一位皇帝的“自述”，还包含对道德、爱情、疾病、死亡、哲学、伦理、艺术、政治等多个庞大命题的讨论，尤瑟纳尔简直是在炫技。“我始终是，永远都是，那个靠大地生产的果实与禽畜维生，将食物渣屑还给大地，星球每次运转就不得不迁就睡眠，过久感受不到热恋温度就忧心如焚的凡人”——读者透过一位近两千年前君王的眼睛，看见一些永恒的自我审视的智慧所在，好坏枯荣、一时千秋，人类所追寻的真理无外乎如何接纳自己。

• 作者：Solaris 发布时间：2022-12-16 19:18:03

  第一本尤瑟纳尔居然没有献给苦炼，本精罗默默落泪

• 作者：L蓝白Ade looo 发布时间：2023-12-15 20:31:21

  想骑马，想看平原，想捧起泉水啜饮 。想征战，想在凯旋队伍里感受狂热……尤瑟纳尔写出如此隽永洗练的文字，展现哈德良的不同侧面，仿佛这个人就在眼前剖陈生平与心迹。ps.当然不能忘记书末将近百页的资料

• 作者：Jblue 发布时间：2022-01-04 17:41:13

  蛮有趣实用的一本色彩心理学入门，缺点是重复内容太多。

• 对比一些洪陈译本中的片段

  作者：野次馬 发布时间：2022-12-27 17:34:36

  总算读到陈太乙译本。随手摘一些洪藤月的译文作为对比。

  陈译没有想象中好，从第一章来看准确性似乎胜过洪译一筹，但也还是有误译。陈比较忠于原文，所以有些地方未免难解；洪发挥更多，但也因此读来更流畅。以下对比仅供参考。

  1. …je

  ne lui marchande pas

  les soins nécessaires.

  洪：「为我鞠躬尽痹的身躯是我的宝贝。况且，

  我并没有善加呵护

  。 」

  陈：「我爱我的身体；它为我服务了一辈子，而且，无论如何，

  它所需要的治疗，我二话不说，该做就做。

  」

  这句ne marchande pas洪译反了；陈意思是对的。

  2. Ce juste combat entre l’intelligence humaine et la sagacité des bêtes fauves

  semblait étrangement propre comparé aux embûches des hommes

  .

  洪：「仇敌诡计多端，人与野兽斗智，

  正如人与人之战争

  。 」

  陈：「而与人们的龌龊陷阱相比，人类以聪慧对抗野兽之睿智，这场公平之战

  显得异常干净

  。 」

  洪译错得有些奇怪；陈译无误，虽然intelligence和sagacité的用词似乎还可以斟酌一下。

  3. Déjà ai-je eu quelque peine, à l’aide de fruits secs ou du contenu d’un verre lentement dégusté, à déguiser à mes invités que les pièces montées de mes chefs étaient pour eux plutôt que pour moi, ou que ma curiosité pour ces mets finissait avant la leur.

  洪：「我曾试着吃干果，慢慢啜饮一杯酒，

  假装对宾客表示大厨们端来一盘盘佳肴，是为他们，而不是为我预备

  ；或者表示我对这些菜肴的好奇心已比他们早些消失；可是如此做已经很不容易。 」

  陈：「我已特地花心思，借着吃干果或慢慢啜饮一杯酒来掩饰，

  让受邀者以为眼前的佳肴是主厨们特地为他们所设计，而非为我

  ；或错觉我对这些菜色不如他们有好奇心。 」

  这句洪和陈都把déguiser的意思译反了。这里的déguiser不是「假装」（i.e. 后面跟的是假象），而是「掩饰」之意（后文是真相，即这些佳肴确实是为宾客，而非哈德良本人准备的）。

  4. …où je vois bien davantage

  un envahissement de la chair par l’esprit

  qu’un simple jeu de la chair.

  洪：「那么，奇妙的奇迹就会发生：

  心灵就占据了肉体

  ， 而不纯粹是肉体与肉体之间的嬉戏。 」

  陈：「在我看来，

  这是肉体透过性灵的侵略

  ，而非一场单纯的肉欲游戏。 」

  这一处是陈译得不对，看不明白在说什么。原文的par是被动，陈当成工具格来译了。应该是肉体

  被

  心灵占据，他译成了肉体

  通过

  心灵占据（后面没有宾语，不知道占据了什么……）。

  5. Ce reflet imbécile et déformé de moi-même que m’offre à ces moments une cervelle humaine me ferait préférer les tristes effets de l’ascétisme.

  洪：「在这种场合，

  别人愚昧地扭曲了我的心意

  ，会使我宁可加以拒绝，宁可要求自己苦修禁欲，也不要享受这类的乐趣。 」

  陈：「在那样的状况下，拜那人的智商之所赐，

  我的形象被反映得愚蠢而畸形，

  这恐怕迫使我选择无趣乏味的禁欲主义。 」

  洪偏离原文；陈更准确，虽然「智商」一词也不太理想。

  6. …et où nous rencontrons

  les morts.

  洪：「在酣睡中，……我们还可能在此遇见

  故人

  。 」

  陈：「我们与

  死神

  在此处相遇。 」

  谈睡梦中遇见的les morts，个人倾向于洪译。下文另有谈及la mort之处。

  7. Si totale était l’éclipse, que j’aurais pu chaque fois me retrouver autre, et je m’étonnais, ou parfois m’attristais, du strict agencement qui me ramenait de si loin dans cet étroit canton d’humanité qu’est moi-même.

  洪：「我当时睡得如此深沉，

  每一次都会觉得已经不再是自我

  。我很稀奇，有时也很难过，竟然有这一套分毫不差的妙法把我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带回到“自我”这个人世间如此狭隘的地点。 」

  陈：「隐蚀之程度如此全面，暗无天日，

  我每次醒来时都大有可能变成另一人

  ；但我总讶异，有时甚至难过，为何那安排一丝不苟，从不出错，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这狭小的人界一角，我仍是原来的我。 」

  j’aurais pu chaque fois me retrouver autre这句显然说的是梦中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不是「醒来时」，洪译更合适。

  8. Le retour à cheval fut l’un de

  mes derniers trajets de ce genre.

  洪：「当天我是骑马返回御园，这种方式的旅行我

  随后

  就很少使用了。 」

  陈：「这类路线的

  最末一段

  通常是策马回府。 」

  这句陈译误。

  科塔萨尔这句翻得非常直接：

  El retorno fue uno de mis últimos viajes a caballo. （这趟返程是我

  最后几次

  骑马出行。）

  9. Un court moment d’assoupissement complet, à mon âge, devient l’équivalent des sommeils qui duraient autrefois

  toute une demi-révolution des astres

  ;

  洪：「以我的岁数，短时间完全的睡眠，其效用竟等于从前我

  沉睡六个小时

  。 」

  陈：「而在过去，睡一场觉可以持续

  半场星球公转

  那么久。 」

  陈是直译，没什么问题；洪把demi-révolution des astres 换算成小时了，但似乎算错了？应该是十二个小时？

  10. ils

  se reposaient de moi

  , je le sais ; ils m’échappaient aussi.

  洪：「我从来都不乐意看见心爱的人睡眠中的神情，我知道他们是

  在我身旁休息

  ，可是他们也从我的理解中逃脱了出去。 」

  陈：「我从来不愿看着我所爱的人入睡，他们

  在离开我的地方休息

  ；我知道，他们也都在回避我。 」

  这句感觉se reposer DE moi两个译本都处理得不太好……这里是recovering from me的意思。后半句以陈译为佳。

  11. Ils sont nos pôles, ou nos antipodes.

  洪：「他们在两个终极之处做我们的典范。 」

  陈：「他们代表着我们的正反两极。 」

  这句两个译本也都不是特别理想，但是陈译稍好些……洪译看不太明白。

  12. Çà et là, affleurent les granits

  de l’inévitable

  ; partout, les éboulements

  du hasard.

  洪：「在我的人生之中，

  有的是定数

  ，像花岗岩石裸露嶙峋，

  有的是巧合

  ，像偶尔踏入坍方之地。 」

  陈：「这里一块，那里一块，花岗岩沿路冒出地面，

  不可抗拒

  ；处处皆可能发生山崩土流，

  无从预测

  。 」

  这句结构以洪译为佳。陈译虽然「不可抗拒」和「无从预测」句法上有对仗，但很难看出l’inévitable（定数）和hasard（偶然、巧合）的对比；但是洪把partout翻成偶尔也不是太好。

  13. C’est mon impuissance à les découvrir qui me fit parfois pencher vers

  les explications magiques,

  chercher dans les délires de l’occulte ce que le sens commun ne me donnait pas.

  洪：「我之所以

  倾向巫术、 占星术

  ，取他们梦呓般的说明来解释我的人生，是因为正常的理智无法给我答案，我对许多人生的玄机都无法识破。 」

  陈：「我无能，找不到，因此有时会倾向听信

  神奇的说法

  ，从玄奥的谵语中寻觅常理不能给我的答案。」

  洪译得比较冗赘，而且「巫术、 占星术」完全就是发挥…

  14. l’Aigle montait vers le zénith, toutes ailes ouvertes, et à ses pieds cette constellation non désignée encore par les astronomes,

  et à laquelle j’ai donné depuis le plus cher des noms.

  洪：「天鹰星座展开鹏翅，飞向天顶，在它脚底，有一颗尚未由星象学者命名的

  星星

  ，

  后来我就用我最珍爱的名字替这颗星星命了名。

  」

  陈：「天鹰阔展双翅，飞向天顶；它爪下的那个星座尚未被天文学家指认，

  但我早已给予最珍贵的命名。

  」

  洪比较对，只是把constellation译成了一颗星星；陈depuis的译法看得人不明就里。（后文有提到，哈德良在安提诺乌斯去世后用他的名字为这个星座命名。而此时安提诺乌斯尚未正式出场，翻成「早已」是有问题的。）

  15. 福楼拜的名句：

  Les dieux n’étant plus, et le Christ n’étant pas encore, il y a eu, de Cicéron à Marc Aurèle, un moment unique

  où l’homme seul a été.

  洪：「天神已逝，基督未生，在西塞罗和马可·奥勒留之间，有一特殊时期，

  曾有一人单独存在。

  」

  陈：「从西塞罗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段时期，曾出现一个独特的时刻：彼时，众神已灭，基督未显，

  唯人独存。

  」

  这句两个译本的理解有明显的分歧，陈译更合适。

  下面举的例子不谈正误，仅供比较文字上的处理：

  1. 章目：

  洪：

  漂泊心灵，温柔可亲

  千变万化，多面玄机

  天下太平

  黄金岁月

  大哉天威（DISCIPLINA AUGUSTA）

  静心等候（PATIENTIA）

  陈：

  亲亲吾魂，温柔飘然

  形形色色，百转千回，变化万千

  巩固江山

  金色年代

  奥古斯都纪律

  坚忍

  2. 开篇：

  洪：「马可如晤：御医埃尔莫热纳甫自亚洲长途跋涉返回御园，我已于今早前往就医。诊疗需要空腹进行，时间是在清晨。」

  陈：「亲爱的马可：今天早晨，我移驾来到埃尔莫热纳医生这里。他刚结束一段漫长的亚细亚之旅，回到庄园。检查必须在空腹禁食的状态下进行，所以我跟他约了个大早。」

  3. 洪：「仿佛在群岛中航行的游子，黄昏时刻发现光亮雾气，逐渐辨明海岸曲线，我也开始看见我死亡的端倪。 」

  陈：「一如航行于群岛之间的旅人，在傍晚时分，眼见雾气中透出点点亮光，渐渐辨识出海岸线；我也开始看出自身死亡的轮廓。」

  4. 洪：「有些日子，在大草原上，大雪抹平了原本就不十分明显的地形，驱马驰骋在空间纯净得连最小物体都纯净的皑皑世界里，即使是最普通、最无力的东西，冰霜都会赋予晶莹剔透、坚挺圣洁之美，每一根折腰的芦苇都成了一支水晶横笛。」

  陈：「某些日子里，大草原上，风雪抹去所有景观，即便它原本就几乎一成不变。我们在一个仅剩空间与纯净微粒的世界里驰骋。在冰霜雪冻之下，再怎么平凡无奇的事物都晶莹剔透，同时显现一种神圣的坚硬。所有折断的芦苇都变成水晶长笛。」

  4. 图拉真去世前的片段：

  洪：「疲累不堪的皇帝一到查拉克斯城， 就前去海边静坐，面对波斯湾浑黑的海水。当时，他尚不怀疑他无法奏捷凯归，但是，首次面对庞大世界，他自觉年事已高，能力有限，并无异于平常人，因而感慨良多——这位众人认为十足铁汉的男子，竟然不胜唏嘘，老泪纵横。他把罗马鹰旗带到了海边。在这尚不熟悉的海岸上，他明白了自己决不可能上船长征于梦寐以求的大海面上。印度、巴克特里亚，这一片黑暗的东方王国，是他从遥远之处就心仪已久的国度，对他而言，终究只是陌生的名称和一场美梦而已。第二日，马上就有噩耗传来，使他不得不再度起程。后来，每当我自己遇 上命中注定不可强求的事，我就会记起曾经在某个夜晚，在遥远的海边，有位老人涟涟落泪，或许他是首次面对面看清楚何为人的一生。 」

  陈： 「皇帝疲惫至极，一抵达卡拉克斯后就走到海滩，面对波斯湾的暗潮汹涌，席地而坐。那时，他对胜利仍有把握，但是生平第一次，他深受世界之大胁迫，并生出时不我与、处处受限之感。豆大的泪珠沿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而人们原以为他无血无泪。首领统帅已将罗马鹰旗带至未曾探索之岸，却彻悟自己永远无法航行于那片魂牵梦萦的海洋：印度、巴克特里亚，让他在千里之外醉心不已的幽黯东方，对他而言，仍然徒具空名，止于梦想。不利的消息频传，迫使他在翌日即刻离开。于是，每当命运向我说不时，我便忆起某个晚上，遥远的海岸边，那个流泪的老人：或许，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人生。」

  最后一句陈译更准确（...qui regardait peut-être pour la première fois sa vie face à face.）。

  4. 洪：「我们活在挽歌诗人提布卢斯和普罗佩提乌斯的世界里：带着忧郁、虚假的热情，又像弗里吉亚小调乐曲那样萦绕不断。在楼梯上偷吻，丝巾在酥胸上轻飘，分手在破晓，花圈遗落在门槛。」

  陈：「那是提布卢斯和普洛佩提乌斯的世界：一缕哀愁，一种有点造作的炽烈，却顽固得仿佛弗里吉亚调式写成的旋律——阶梯上的热烈暗吻，乳房上起伏波动的长巾，黎明之离去，以及忘在门槛前的花环。 」

  四个名词性短语的排比，两个本子都有捉襟见肘之处，但感觉洪要好一些……但是factice一词又是陈译「造作」更佳。

  5. 洪：「罗马不再单属罗马。自此以往，罗马必须或者寿终正寝，或者声威远播，响彻半边寰宇。 」

  陈：「罗马不再局限于罗马城中，它必须灭亡，或从此与半个世界旗鼓相当。」

  6. 洪：「可是，只有一人，他的面貌使我十分关心，他一旦在我人生中占有一席之地，肖像艺术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而是成了我力量的来源、一种救拔我免于悲哀的方式。 」

  陈：「但我的心思更悬念于另一张脸。从他走进我生命的那一刻起，艺术便不再奢侈，而成为一种资源，一种救援形态。」

  还是信和美的问题，陈比较忠于原文，但是不易懂；洪则对「devint une ressource, une forme de secours」一句做了些许敷演。

  7. 洪：「波列蒙，他自吹懂得手相术，在晚餐时想看看少年人的手相，我自己也很惊讶在他手掌纹中竟然看出将有星星坠落。

  少年人把手抽回，合起手掌， 动作轻缓，几乎带着腼腆。

  他执意保留手纹的秘密，也不愿泄露他的死期。」

  陈：「晚餐时，闲时研究手相术的波莱蒙想看少年的手掌。那掌心里竟藏着一场惊人的流星陨落，连我亦骇然不已。

  孩子抽回手，轻柔地握紧，几乎腼腆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时，他试图守住他的心思把戏，以及，自身结局之秘密。」

  「L’enfant la retira, la referma, d’un geste doux, et presque pudique.」这里的节奏感差太多了……这一句陈译远逊于洪。

  8. 终章：

  洪：「哈德良到死都有人爱他，像爱一位平常的人。

  可爱的心灵，轻飘飘的，温柔又可亲，随伴我的躯壳， 做我肉身的上宾。你将进入苍苍地域，那儿既不舒适又了无生机，必须放弃从前的各种活跃游戏。还有片刻，让我们一起再看一眼，我们熟悉的海岸以及其他我们一定再无法看见的物体……让我们设法睁着眼睛走入亡魂之地…… 」

  陈：「直到最后，哈德良都受到源自人性的真诚喜爱。

  亲爱的灵魂，温柔荡漾的灵魂，我的躯体是你的主人，而你是它的伴侣。你将坠入那苍茫、坚硬且秃裸的地方，从此放弃昔日的嬉戏。再一会儿，让我们一起看看熟悉的海岸，那些想必再也看不见的事物……让我们试着睁大双眼，迈入死亡……」

  原文并不是韵文，洪在这里押韵略显奇怪…

• 帷幕之后的永恒时光

  作者：野次馬 发布时间：2013-06-01 12:44:46

  用最简单的话说，这是一个关于星象和掌纹的故事。

  两千年前的某个星夜，那位通晓占星术的祖父把睡梦中的哈德里安摇醒，宣布：他命中注定要主宰帝国。火光映照着哈德里安十一岁的厚厚掌心，那手相与天宇之上的星座线条相契。那一晚，一只手印证了全部的星宿。

  40年以后，51岁的哈德里安——早已登基、在子民之中享有盛名的哈德里安皇帝于尼可梅底城的旧有王宫中停驾，在泉水之畔、利格裴隆的韵里邂逅了时年17的少年安提诺乌斯。三年之后的晚宴上——彼时少年昔日那拨云见日的笑容已是暌违久矣——以看手相自诩的波列蒙在少年的手掌中看出将有星星坠落。接下来，尤瑟纳尔如此写道：“少年人把手抽回，合起手掌，动作轻缓，几乎带着腼腆。他执意保留手纹的秘密，也不愿泄露他的死期。”

  这让人想起某个遥远的叙利亚之夜，孤身一人的哈德里安平躺在叙利亚的茫茫沙海之中仰观星斗。这一次与天神连结的经历让他身不由己魂游神往。他在彻夜的斗转星移之间窥探天意，思及死亡，并且在此后的时光里，将治国用不上的精力贯注于这一思索之中，妄图揭开黑色的帷幕，一窥死亡国度的究竟。这其中的究竟在他冥冥归去之前自然无从知晓，他却在其中意识到了永恒的时光。

  这是哈德里安的野心。更是年轻的尤瑟纳尔的野心。1924年20岁的尤瑟纳尔开始酝酿一部伟人之书，几番作罢，焚毁书稿、丢弃笔记却又屡次重新拾起，期间多次陷入绝境，而26年之后书稿甫定。这本100多页的小说与其说是一部小说，更不如说是一个丰沛而叫人无从切入的世界，满载了年轻的尤瑟纳尔窥破青天的野心，以及人过中年又经历了二战之后喧哗过尽的沉淀。

  这样的书太可怕。

  第一次的阅读就像是与黑洞的相遇，我深一脚浅一脚莽撞地闯进尤瑟纳尔语词的密林，在满目的幻象与异境之中自我迷失，不知归路。她有纳博科夫的比喻，语句华丽尤甚蓝斑丽眼蝶翅膀之上的秘密；她的想象力与情境的具象化能力丝毫不输帕维奇，罗马帝国的天穹之上倒映出靴中的紫罗兰、姗姗来迟的梦境残片；作为女性作者她挑战的宏大主题足以让任何一位男性笔耕者赧颜，珀涅罗珀秋水望断终于望见天际浮槎奥德修斯斑白的鬓角，这段光阴同样横亘在11岁的哈德里安与他睁眼走入亡魂之地的刹那之间；春秋笔法包罗万象，她游走于文史、宗教、建筑、艺术、天文、哲学等诸多领域之间旁征博引；涉及的资料可以堆出整整一本《玫瑰之名》……

  面对这样一位“不朽者”，法兰西学院三百年来第一位女院士，文本似乎成了唯一的入口。孰料一旦进入便被弃置于历史的荒野，天也茫茫地也茫茫，莽原暮雪，个体的渺小在此不言自明，定力稍弱者别无他法，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读了那么久的小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毫无还手之力。须得全神贯注，一句一句地跟进，一不小心岔了道，哈德里安的意念便无从捉摸。

  尤瑟纳尔在劄记中这样写道：“描绘一个声音。我之所以用第一人称来写《哈德里安回忆录》，是为了尽可能免去一切居中人物，其中也包括了我自己。哈德里安会以更坚定的态度，更细腻的说法来叙述他自己的人生。我无法与他相比。”

  这是一次苦炼，情商与智商上的全方位博弈。而博弈的对象，是两千年以前，“五贤君”之一、为罗马开疆拓土、文治武功彪炳青史的哈德里安皇帝。写这本书就像一次左右互搏，须得自我舍弃，在写作过程中移情于哈德里安，用假想中的口吻完成一次次深刻的自我剖析，却要在同时防止过分理想化的愿景，过分牵强的说辞以及过分夸张的细节。

  这很难不让我想起席勒在《论朴素的诗和伤感的诗》中，对于素朴的诗人和感伤的诗人的区分：素朴的诗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独立完全的整体，而感伤的诗人却会意识到自身与环境之间的裂痕。然而这种区分并不完全，从尤瑟纳尔身上我们得以一窥二者的结合。二十六年间大部分时候的尤瑟纳尔是感伤的，她面对着外界的影响，因之不安，焦躁，屡屡辍笔；而待及动笔之时，她化身哈德里安，受纯粹精神力量的指引落笔，万物不入其心。

  而这一点，还要归结到坚定的写作意念上。二十六年间尤瑟纳尔逼迫自己（书中的，也是书外的）面对自己的人生，面对自己创造的世界。1943年写下的文稿，她最后只留了一句：“我开始看见我死亡的端倪。”站在出生入死的水平线上展开一部回忆录，于是从一开始，向死而生就是最终的母题。星象和掌纹泄露了天机，哈德里安的人生早已盖棺论定。而这位纸上王国的造物主却横截了历史扭曲了时空，抛给我们一个个沉埋的断面，定格下帷幕之后的永恒时光。